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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厘沒玩過套圈這類游戲, 她混在人群裏一起扔，扔的其實不算什麽有章法。
不知道采購到底是哪個班幹部負責的，最後一排是幾個西瓜。西瓜的位置又遠，到現在為止還沒人套到。
懷著隨便試試地心態賀厘扔了幾個圈出去, 無一例外全都落空。被周圍的人看著賀厘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 自從高二往後賀厘就不太習慣身邊有人盯著她了。
她幹脆看也不看很快速地把後面的圈全部扔了出去。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驚呼。
班長去把最左邊西瓜上那個圈拿下來，問：“這是誰套的？”
站在賀厘旁邊的男生手裏還有三個圈, 賀厘擡起眼, 就聽見他說：“我的。”
賀厘也有些驚訝，真的有人套到, 她下意識扭過頭準備去看, 就聽到站在兩側的人群嘻嘻哈哈地喊：“趙煜行你要不要臉，我們圍觀群眾又不是瞎子——”
旁邊另一個女生也笑著大喊：“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也就不客氣啦, 實不相瞞是我套的——”
……
賀厘在嘈雜的人群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賀厘套到的——”
所有人都套完了, 班長開始分東西, 同桌撲到賀厘旁邊：“你好牛逼啊？這麽難套你都套到了？”
她隨口道：“高考完了我約你出去玩，你給我當苦力, 我出錢, 你套一整天的圈怎麽樣哈哈哈。”
同桌一只胳膊和賀厘的胳膊挽在一起, 開著玩笑。
賀厘彎了下唇, 心情是久違的輕松：“可以。”
班長把西瓜給賀厘拿過來。
西瓜不小, 賀厘也有些抱不動，他幹脆道：“一會回教室我給你直接放到你桌子底下可以吧？”
賀厘說了句謝謝。
班主任又組織著一起玩了幾個人多可以玩的小游戲，才帶著一起回教學樓。
他們回教學樓的時候大部分人滿頭大汗，男生手裏拿著一堆東西。
班長則幫賀厘抱著那個西瓜。
一群人前前後後熙熙攘攘的往回走, 剛好是大課間。
走到四樓樓梯口，賀厘一擡頭, 酒看見趙宜和徐林。她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她的胳膊依然和同桌的胳膊挽在一起。
趙宜揚著眉，往賀厘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站在徐林邊上，一只手插著兜，笑嘻嘻地表情。
兩個班隔的雖然有點遠，但不可能說毫無交集。賀厘般班長和趙宜徐林他們不熟，但也是見面會打個招呼的關系。
趙宜笑嘻嘻地跟賀厘班裏的班長開玩笑：“喲？大豐收啊。這不得請我們吃幾口。”
賀厘藏在外套裏的手不自覺縮緊了一點，她垂下頭，避開趙宜和徐林的視線。
班長爽朗地笑了兩下：“那不太行，這是我們班賀厘的西瓜。”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咬重音了“我們班賀厘”幾個字。
賀厘擡起頭，看見趙宜一瞬間顯得有點難看的神色。
趙宜拉著徐林走了，走之前還是神色僵硬的跟賀厘班班長道了個別：“一會馬上上課了，我們先去上廁所了，回頭再聊。”
班長把西瓜幫賀厘放在了她桌子下面，看著賀厘遲疑躊躇的神色，他直接幹脆道：“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剛才就是故意的。”
賀厘擡起頭。
班長幫忙搬了西瓜上到五樓，流了不少汗，頭發也有些濕，再賀厘看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撓了下頭，然後很堅定地說：“你別擔心，我們都知道真相的，你是我們班的人，我看誰敢在我們面前欺負你。”
副班長是個心細的女生，也轉過頭來，她遞了一包小零食給賀厘：“就是，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們就幫你懟回去。”
她沖班長豎了個大拇指：“我剛才就想誇你幹得好了，你當這麽久班長總算幹了件人事。”
賀厘緩慢眨了下眼，周圍也圍了一圈人，大家看著她，目光卻都溫柔又和善。
陽光透光窗戶落在賀厘面前的桌子上。
其他的幾個瓜在老師辦公室切了拿到教室裏給大家分了，賀厘原本也想把自己這個瓜在班裏一起分了。
但大家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賀厘：“你套到了就是你的，一個西瓜我們又不缺。”
賀厘眼睛又有點酸脹，這次是因為感動的。
——
賀厘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她把手機鈴聲按掉，從床上爬起來去洗了把臉換鞋出門。
賀厘換鞋的時候，貓就跳到玄關處櫃子上看著她，等賀厘站起身的時候它就探出腦袋網賀厘的方向蹭。
賀厘擔心它從櫃子上掉下來，伸手把它抱下來。一個年過的，這只貓在她姑姑家待了兩周，胖了一圈，賀厘要兩只手才能抱動。
賀厘把它放在地上，半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才出門。
夢裏的場面依然十分清晰，仿佛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賀厘深吸了口氣，又看了眼時間，往學校走。
後面半天比早上清閑一點，賀厘提前忙完就可以提前走了，而且還沒開學也就沒有晚自習。
賀厘回家打開門發現廚房裏有正在做飯的聲音。賀厘從櫃子拿拖鞋出來換，但還是有些納悶。
現在應該還沒到付嶼的下班時間。
賀厘換好鞋，一邊往客廳走一邊隨口問：“怎麽來這麽早？”
賀堯遲穿著圍裙探頭出來：“媽媽讓我早點過來。”
“……”賀厘拿著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有些慶幸自己出來的時候剛才沒叫付嶼的名字。
她往廚房看了一眼，賀堯遲在占用她的廚房煮泡面：“你就吃這個？”
賀堯遲嗯了一聲：“對了姐，你去哪了？怎麽才回來。”
賀厘有些被氣笑了，白了他一眼：“上班去了，我還能幹嘛。”
賀堯遲已經回到廚房並把煮好的泡面倒進碗裏了，他盯著一人份的泡面沈思片刻，扭頭看賀厘：“你吃飯了嗎？”
他提議：“要不你吃這個，我給我再煮一份。”
賀厘不用還沒說出口，門口就傳來門鈴聲。
沒等賀厘動作，賀堯遲已經勤快地先去開門了。剛才猛然看到賀堯遲，賀厘一時間被他突如其來過來占據了心神，忘了給付嶼發消息讓他先別過來了。
賀厘沒來得及攔，賀堯遲已經把門拉開了。
門外的付嶼原本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賀堯遲開門前臉上也帶著笑容。
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兩個人的笑容同時僵住，賀堯遲看了眼付嶼手上提著的兩個購物袋：“你來找我姐？”
付嶼往賀堯遲身後看了一眼，看見剛從廚房出來的賀厘。坦然道：“嗯，來給你姐做下午飯。”
“……哦。”賀堯遲想起來他那個泡面，揉了揉頭發，臉色不是很好地讓位置，讓付嶼進來換鞋。
目睹了全程了賀厘：“……”
她有些頭疼，之前賀堯遲一口一個付哥叫的親熱，她讓賀堯遲長點心吧他死活不聽。
現在見了面反到一副深仇大恨的苦悶表情。
這棟樓住的都是學生家長和老師，看著他們兩個僵持住了，賀厘開口道：“你們先都進來，別都在門口說話，這一層又不是只有一戶。”
付嶼進來換鞋，賀堯遲繃著臉自顧自往廚房走。
賀厘看了他一眼：“幹什麽去？”
“吃下午飯。”
考慮到賀厘不經常做飯的情況，付嶼過來的時候特地買了菜。
賀厘幹脆讓自己語氣顯得坦然一點，道：“別吃了，不太健康，一會做好飯你再跟著吃。”
賀厘聽見賀堯遲嘟囔道：“寧死不受嗟來之食。”
賀厘：“……”
她腳受傷那周也沒見賀堯遲這麽有骨氣啊。
不過賀厘也理解賀堯遲的別扭在哪裏，她也不好在中間做調和劑，幹脆勇眼神示意付嶼，他自己惹得事讓他自己解決。
付嶼：“……”
付嶼也有點頭疼，他先提著菜進了廚房。
賀厘又看了一眼臉色依然有點臭的賀堯遲：“你先在外面打會游戲吧，我進去幫會忙。”
賀堯遲：“！”
提起這個賀堯遲又更生氣了，但是付嶼快速博得他好感就是因為游戲。
不過談戀愛的畢竟是他姐，賀堯遲不好多說什麽，只是視線在付嶼身上打量過去。賀堯遲在心裏暗暗想，如果他發現對方要是對他姐不好，就立刻讓他姐分手。
雖然賀堯遲平時和賀厘互損比較多，也總說賀厘找不到對象，但真正到了賀厘談戀愛的時候，賀堯遲還是站在他姐這邊的。
賀厘進了廚房，又往客廳看了一眼，賀堯遲坐在沙發上在看電視，她把視線收回來，看著往冰箱裏放食材的付嶼：“前兩天你不是說付明澤回你那邊了嗎，你過來了他呢？”
付嶼已經有兩天沒見賀厘了。
明明沒談戀愛前他還沒有這麽貪心，想著就算真的追不到人，能偶爾借著付明澤的消息或者賀厘的朋友圈知道她的一點消息就好。
等稍微關系又親近了一點，付嶼又想如果賀厘願意接受他就好了，他也不貪心。
到現在付嶼發現自己其實貪心的要死，賀厘真的答應了他，在一起談了戀愛，他又想要是天天能見到賀厘就好了。
打電話不算，要面對面。
付嶼想看見賀厘，想抱抱她，想親親她。
付嶼擡起眼，眸色深深，但是都被擋在金絲邊框眼鏡的鏡片下。又害怕再客廳的賀堯遲也聽見，所以付嶼聲音不大：“女朋友，兩天沒見了，你第一眼見我就問別人，合適嗎？”
談戀愛之前，賀厘也沒想過付嶼一談戀愛就會變成這樣，她輕飄飄看了一眼付嶼：“好好說話，我說正事呢。”
付嶼立刻老實道：“他作業沒拿，今天回他爸媽那邊去了，明天過來。”
賀厘點了下頭，她看著付嶼把食材往冰箱裏放。付嶼外面的大衣在剛剛進門時已經被脫下來掛在了玄關處，裏面上身只有件襯衫。
為了方便收拾東西，襯衫的袖子被他微微挽起，露出精壯有力的小臂。
賀厘的視線忍不住在付嶼上面多停留了一會，她移開視線又往外面看了一眼，賀堯遲的視線還是看著電視的方向的。
賀厘笑著道：“叫你之前忽悠人，現在好了，你看賀堯遲，恨不得在我家附近畫個圈，讓你別靠近。”
付嶼把最後一點今天暫時還不用的食材放進冰箱裏，關上門，扭回頭來看賀厘：“什麽叫我忽悠人？”
他神色淡定道：“我只是想提前跟我未來女朋友的弟弟打好關系。”
賀厘一邊看著他開始處理食材，一邊挑眉道：“這麽自信？就不害怕最後我沒答應你？”
付嶼指了指旁邊剛才被賀堯遲脫下來的圍裙：“我洗菜，幫我系一下。”
賀厘哦一聲，靠前兩步，幫付嶼系圍裙。
盡管之前已經知道付嶼會做飯，但真的付嶼在她面前做飯的時候賀厘還是覺得和他的氣質顯得有點違和。
賀厘幫付嶼系圍裙帶子的時候，付嶼能聞到賀厘頭發上很淡很淡的洗發水的清香。他垂著眸，其實只能看到賀厘的發頂，但是還是舍不得挪開目光。
賀厘幫他系好，確定沒什麽問題，往後退了兩步，註意到付嶼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別看我，看菜。”
她有意難為付嶼：“還有你別故意繞開我剛才的話題。”
付嶼垂下眼，繼續處理食材。付嶼的手指很長，是冷白色的，骨節分明。洗菜的動作也顯得賞心悅目：“沒故意繞開話題。”
他的動作頓住，目光落在賀厘身上，顯得格外溫柔：“如果追不到的話，那我還能旁敲側擊從賀堯遲那裏知道點你的現狀。”
賀厘正要感動，就聽見付嶼用清冷的嗓音繼續慢條斯理道：“如果你對象對你不好，我就看看我有沒有當男小三的機會。”
“……”
賀厘把剛才的感動收回來，付嶼跟男小三怎麽過不去了。
她拖長聲音哦了一聲，故意道：“那我現在對象就不怎麽樣，工作太忙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付嶼掀起眼皮，目光含著笑意：“我的榮幸。”他問：“晚上需要留下來服務嗎？賀老師。”
付嶼的臉皮比賀厘想的厚多了，打不過，根本打不過，賀厘終止了這個話題。
賀厘繼續看付嶼處理食材，她不上手幫忙，因為害怕自己幫倒忙。一邊看一邊陪付嶼說話：“你提著菜進來，我剛才還很意外。”
付嶼側頭看她，剛才有水滴飛濺出去，落在賀厘的臉上。賀厘自己沒有察覺，但水滴在賀厘臉上，全部映入付嶼的眼簾。
他想伸手幫賀厘把水滴擦掉，但是他自己手上還沾著水，於是暫時按耐下這個想法。
付嶼接話：“意外什麽？”
賀厘從付嶼剛洗完的水果果籃拿了兩個草莓出來，她看著付嶼，眼睛顯得亮晶晶的。她往嘴裏塞了一個草莓，因此說話的聲音稍微有點含糊：“我以為像你們這種……”
想了想，“霸總”兩個字在嘴邊繞了一圈，賀厘又覺得不太合適，又咽回去了，改了個形容詞：“……成功人士，都是直接給助理打電話，讓助理送上門的。”
賀厘眨了下眼睛，開玩笑道：“或者找個廚師。”
付嶼：“……”
付嶼把手拿旁邊的廚房紙擦了擦，確認完擦幹了，他伸手去把賀厘臉上剛才濺到的水滴擦掉：“助理就算了，我害怕我擅自占用人家下班時間被罵無良老板。廚師也不是不可以——”
付嶼突然的動作讓賀厘覺得不明所以，但是她沒有躲，她對象嘴裏還塞著草莓，擡眼去看付嶼，在看到付嶼黑沈沈眸子的一瞬間仿佛被定住。
賀厘聽見付嶼道：“就是我占有欲比較強，喜歡讓女朋友吃我做的飯。”
付嶼眸色溫柔，嗓音很低：“但是女朋友要是想，我也可以叫廚師來。”
賀厘的手背在身後，指尖忍不住蜷縮了兩下，她把草莓咽下去，舔了一下嘴。在付嶼灼熱的視線下，下意識轉移了話題：“你手剛才在我臉上擦什麽？”
對於賀厘破壞氛圍的能力，付嶼已經螚良好適應了，他沒故意繼續提剛才的話題，收回手，把刀拿過來準備切菜：“你剛才臉上沾了水，我幫你擦一下。”
賀厘原本準備順口接“我自己也可以，你直接給我說就行了”，但是對上付嶼目光的一瞬間，她忽然有想起剛才付嶼的那句“我占有欲比較強”。
賀厘又把話咽回去了，輕輕哦了一聲。
雖然開著電視，但其實賀堯遲心思完全沒在電視上，他時不時裝作無意往廚房方向看兩眼。
只不過這個角度什麽也看不到，只能失望地收回視線。
隔兩秒又忍不住擡眼去看。
賀堯遲在沙發上坐如針氈，忍不住抓心撓肺地去想他姐跟那個男的到底在廚房幹嘛。
他姐不會被欺負吧？
在一個星期的緩沖冷靜期過後，付嶼在賀堯遲這裏已經成功從付哥到了那個男的。
賀堯遲站起來，想進廚房看看。又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這是他姐家，那男的能過分到哪去，他只能又坐下。
來來回回幾次，賀堯遲實在有點受不了。
賀堯遲盯著廚房的方向，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
他直接說他是去幫忙的不就行了，他姐其實根本不會做飯，在廚房能幫什麽忙。但是他不一樣，他是會做飯的，就是做的不太好，但是打個下手也是可以的。
賀堯遲一拍自己腦袋，覺得他剛才在犯蠢。這麽簡單的道理居然都沒想明白。
賀堯遲起身往廚房方向走，走到廚房門口前，開口道：“姐，我來幫會忙——”
賀堯遲的視線先落在挽著袖子穿著圍裙的男人身上，然後又轉到他和賀厘親在一起的地方。
賀厘：“……”
賀厘有些尷尬，往後退了一步。
付嶼神色沒什麽變化，倒是顯得比較坦然。
賀堯遲面無表情地盯著付嶼。
他剛才就應該早點過來的！！！
賀厘：“……”
賀厘摸了下鼻尖，她剛才確實沒幫什麽忙。氣氛也確實太尷尬了，賀厘幹脆直接道：“那你留在這幫你付哥的忙吧，我出去看會電視。”
賀厘趁著賀堯遲和付嶼對視的功夫，從另一邊快速逃之夭夭到客廳，把尷尬留給賀堯遲和付嶼兩個人。
賀厘到客廳，電視還沒關，賀厘心思其實還沒從剛剛的尷尬場景裏出來，隨便在首頁找了個電影打開。
等電影開始放，賀厘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電影她好像看過。
只是隱隱覺得有點印象，但是又覺得有陌生，一點也想不起來劇情。賀厘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看過的，幹脆當做沒看過從頭開始看。
賀厘坐在沙發上，視線時不時往廚房飄過去看兩眼，確定廚房沒有打起來的聲音，才放下心來，繼續把註意力放在電影上。
整個電影看的心不在焉，賀厘的思緒全都在剛才她親付嶼的時候被賀堯遲看見了這件事情。
看了半天什麽都沒看進去，賀厘自暴自棄地把臉懷裏抱枕上。
剛才在看廚房，賀厘說完那句哦，就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男人微微彎了彎唇。
說實話，付嶼穿著圍裙，在廚房洗菜做飯，確實會給賀厘一點新奇感。尤其是之前他們見面因為天氣冷付嶼一般穿的都是毛衣或者厚一點的衣服。
偶爾見得幾次對方穿襯衫也都是在視頻裏。面對面見付嶼穿著襯衫這還是第一次，付嶼的長相其實有一種禁欲感。只是因為每次他們見面付嶼神情都是溫柔的，所以這種感覺並不明顯。
但是今天穿了件黑襯衫，帶著金絲邊框眼鏡，這種長相的優勢就加持了幾分。
為了做飯，對方又很有反差地挽了袖子，露出小臂，最上面的扣子也沒扣。
他偏頭看賀厘，輕輕笑了一下，喉結滾動兩下：“我來了給女朋友當廚師，女朋友給發一下工資吧。”
賀厘問付嶼：“那你時薪多少？”
付嶼故作思考的表情：“不太清楚，淡大概很貴。”
“那要不你先走吧，我應該是雇不起付總的。”
付嶼切完菜，把刀擦了一下，放回原位，然後轉頭：“但是女朋友的話，大概只要親我一下就夠了。”
“……”
賀厘就知道付嶼的真實目的是這個。
不過也是好幾天沒有見面，其實他們談戀愛也滿打滿算起來也沒有幾天，不只是付嶼想賀厘，賀厘也想他。
所以賀厘沒有吐槽付嶼，而是用她剛剛被付嶼抓住的手勾了勾付嶼的手心。
賀厘能清晰地看見在她手指動的時候，付嶼的神色瞬間緊繃了一點，喉結上下滾了兩下。
然後就發生被賀堯遲撞見的那一幕了。
賀厘有點調整了一下心態，告訴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過不了多久就不會有人記得這個事情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過了好一會了，付嶼應該和賀堯遲快做好飯了。幹脆又把電影進度倒回最開始的地方，她重新看。
果然和賀厘估計得差不多，她電影開始放沒多久，付嶼和賀堯遲就端著盤子往餐廳地方向開始上菜了。
賀厘裝作一直在看電影的樣子，把視線放在電視上。
電視的畫面上出現了熟悉的一幕。
賀厘終於想起來她為什麽覺得這部電影眼熟了又格外陌生了。
這是賀厘知道付嶼是沈同矢之後看的那部電影。
電影的主題是久別重逢。
女主是銀行櫃姐，下班後被男主攔住，她沒認出來男主，但是男主剛在她這裏辦過業務。
於是女主禮貌道：“請問您有什麽事嗎？我們已經下班了，需要辦業務明天再來。”
男主淡淡喊了句女主的名字。
女主擡起眼睛看他：“這位先生，我們認識嗎？”
看到這段賀厘徹底想起來了，這段給她的印象還是挺深的。
賀厘準備退出去重新找部新的電影，還沒動作就感覺到一陣陰影籠罩過來，賀厘擡起頭，發現付嶼就站在她旁邊。
“……”
也不知道剛才付嶼看見了多少？
明明就是正常的電影場景，賀厘卻莫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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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厘沒玩過套圈這類游戲, 她混在人群裏一起扔，扔的其實不算什麽有章法。
不知道采購到底是哪個班幹部負責的，最後一排是幾個西瓜。西瓜的位置又遠，到現在為止還沒人套到。
懷著隨便試試地心態賀厘扔了幾個圈出去, 無一例外全都落空。被周圍的人看著賀厘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 自從高二往後賀厘就不太習慣身邊有人盯著她了。
她幹脆看也不看很快速地把後面的圈全部扔了出去。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驚呼。
班長去把最左邊西瓜上那個圈拿下來，問：“這是誰套的？”
站在賀厘旁邊的男生手裏還有三個圈, 賀厘擡起眼, 就聽見他說：“我的。”
賀厘也有些驚訝，真的有人套到, 她下意識扭過頭準備去看, 就聽到站在兩側的人群嘻嘻哈哈地喊：“趙煜行你要不要臉，我們圍觀群眾又不是瞎子——”
旁邊另一個女生也笑著大喊：“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也就不客氣啦, 實不相瞞是我套的——”
……
賀厘在嘈雜的人群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賀厘套到的——”
所有人都套完了, 班長開始分東西, 同桌撲到賀厘旁邊：“你好牛逼啊？這麽難套你都套到了？”
她隨口道：“高考完了我約你出去玩，你給我當苦力, 我出錢, 你套一整天的圈怎麽樣哈哈哈。”
同桌一只胳膊和賀厘的胳膊挽在一起, 開著玩笑。
賀厘彎了下唇, 心情是久違的輕松：“可以。”
班長把西瓜給賀厘拿過來。
西瓜不小, 賀厘也有些抱不動，他幹脆道：“一會回教室我給你直接放到你桌子底下可以吧？”
賀厘說了句謝謝。
班主任又組織著一起玩了幾個人多可以玩的小游戲，才帶著一起回教學樓。
他們回教學樓的時候大部分人滿頭大汗，男生手裏拿著一堆東西。
班長則幫賀厘抱著那個西瓜。
一群人前前後後熙熙攘攘的往回走, 剛好是大課間。
走到四樓樓梯口，賀厘一擡頭, 酒看見趙宜和徐林。她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她的胳膊依然和同桌的胳膊挽在一起。
趙宜揚著眉，往賀厘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站在徐林邊上，一只手插著兜，笑嘻嘻地表情。
兩個班隔的雖然有點遠，但不可能說毫無交集。賀厘般班長和趙宜徐林他們不熟，但也是見面會打個招呼的關系。
趙宜笑嘻嘻地跟賀厘班裏的班長開玩笑：“喲？大豐收啊。這不得請我們吃幾口。”
賀厘藏在外套裏的手不自覺縮緊了一點，她垂下頭，避開趙宜和徐林的視線。
班長爽朗地笑了兩下：“那不太行，這是我們班賀厘的西瓜。”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咬重音了“我們班賀厘”幾個字。
賀厘擡起頭，看見趙宜一瞬間顯得有點難看的神色。
趙宜拉著徐林走了，走之前還是神色僵硬的跟賀厘班班長道了個別：“一會馬上上課了，我們先去上廁所了，回頭再聊。”
班長把西瓜幫賀厘放在了她桌子下面，看著賀厘遲疑躊躇的神色，他直接幹脆道：“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剛才就是故意的。”
賀厘擡起頭。
班長幫忙搬了西瓜上到五樓，流了不少汗，頭發也有些濕，再賀厘看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撓了下頭，然後很堅定地說：“你別擔心，我們都知道真相的，你是我們班的人，我看誰敢在我們面前欺負你。”
副班長是個心細的女生，也轉過頭來，她遞了一包小零食給賀厘：“就是，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們就幫你懟回去。”
她沖班長豎了個大拇指：“我剛才就想誇你幹得好了，你當這麽久班長總算幹了件人事。”
賀厘緩慢眨了下眼，周圍也圍了一圈人，大家看著她，目光卻都溫柔又和善。
陽光透光窗戶落在賀厘面前的桌子上。
其他的幾個瓜在老師辦公室切了拿到教室裏給大家分了，賀厘原本也想把自己這個瓜在班裏一起分了。
但大家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賀厘：“你套到了就是你的，一個西瓜我們又不缺。”
賀厘眼睛又有點酸脹，這次是因為感動的。
——
賀厘醒來的時候還有些迷迷糊糊，她把手機鈴聲按掉，從床上爬起來去洗了把臉換鞋出門。
賀厘換鞋的時候，貓就跳到玄關處櫃子上看著她，等賀厘站起身的時候它就探出腦袋網賀厘的方向蹭。
賀厘擔心它從櫃子上掉下來，伸手把它抱下來。一個年過的，這只貓在她姑姑家待了兩周，胖了一圈，賀厘要兩只手才能抱動。
賀厘把它放在地上，半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才出門。
夢裏的場面依然十分清晰，仿佛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賀厘深吸了口氣，又看了眼時間，往學校走。
後面半天比早上清閑一點，賀厘提前忙完就可以提前走了，而且還沒開學也就沒有晚自習。
賀厘回家打開門發現廚房裏有正在做飯的聲音。賀厘從櫃子拿拖鞋出來換，但還是有些納悶。
現在應該還沒到付嶼的下班時間。
賀厘換好鞋，一邊往客廳走一邊隨口問：“怎麽來這麽早？”
賀堯遲穿著圍裙探頭出來：“媽媽讓我早點過來。”
“……”賀厘拿著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有些慶幸自己出來的時候剛才沒叫付嶼的名字。
她往廚房看了一眼，賀堯遲在占用她的廚房煮泡面：“你就吃這個？”
賀堯遲嗯了一聲：“對了姐，你去哪了？怎麽才回來。”
賀厘有些被氣笑了，白了他一眼：“上班去了，我還能幹嘛。”
賀堯遲已經回到廚房並把煮好的泡面倒進碗裏了，他盯著一人份的泡面沈思片刻，扭頭看賀厘：“你吃飯了嗎？”
他提議：“要不你吃這個，我給我再煮一份。”
賀厘不用還沒說出口，門口就傳來門鈴聲。
沒等賀厘動作，賀堯遲已經勤快地先去開門了。剛才猛然看到賀堯遲，賀厘一時間被他突如其來過來占據了心神，忘了給付嶼發消息讓他先別過來了。
賀厘沒來得及攔，賀堯遲已經把門拉開了。
門外的付嶼原本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賀堯遲開門前臉上也帶著笑容。
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兩個人的笑容同時僵住，賀堯遲看了眼付嶼手上提著的兩個購物袋：“你來找我姐？”
付嶼往賀堯遲身後看了一眼，看見剛從廚房出來的賀厘。坦然道：“嗯，來給你姐做下午飯。”
“……哦。”賀堯遲想起來他那個泡面，揉了揉頭發，臉色不是很好地讓位置，讓付嶼進來換鞋。
目睹了全程了賀厘：“……”
她有些頭疼，之前賀堯遲一口一個付哥叫的親熱，她讓賀堯遲長點心吧他死活不聽。
現在見了面反到一副深仇大恨的苦悶表情。
這棟樓住的都是學生家長和老師，看著他們兩個僵持住了，賀厘開口道：“你們先都進來，別都在門口說話，這一層又不是只有一戶。”
付嶼進來換鞋，賀堯遲繃著臉自顧自往廚房走。
賀厘看了他一眼：“幹什麽去？”
“吃下午飯。”
考慮到賀厘不經常做飯的情況，付嶼過來的時候特地買了菜。
賀厘幹脆讓自己語氣顯得坦然一點，道：“別吃了，不太健康，一會做好飯你再跟著吃。”
賀厘聽見賀堯遲嘟囔道：“寧死不受嗟來之食。”
賀厘：“……”
她腳受傷那周也沒見賀堯遲這麽有骨氣啊。
不過賀厘也理解賀堯遲的別扭在哪裏，她也不好在中間做調和劑，幹脆勇眼神示意付嶼，他自己惹得事讓他自己解決。
付嶼：“……”
付嶼也有點頭疼，他先提著菜進了廚房。
賀厘又看了一眼臉色依然有點臭的賀堯遲：“你先在外面打會游戲吧，我進去幫會忙。”
賀堯遲：“！”
提起這個賀堯遲又更生氣了，但是付嶼快速博得他好感就是因為游戲。
不過談戀愛的畢竟是他姐，賀堯遲不好多說什麽，只是視線在付嶼身上打量過去。賀堯遲在心裏暗暗想，如果他發現對方要是對他姐不好，就立刻讓他姐分手。
雖然賀堯遲平時和賀厘互損比較多，也總說賀厘找不到對象，但真正到了賀厘談戀愛的時候，賀堯遲還是站在他姐這邊的。
賀厘進了廚房，又往客廳看了一眼，賀堯遲坐在沙發上在看電視，她把視線收回來，看著往冰箱裏放食材的付嶼：“前兩天你不是說付明澤回你那邊了嗎，你過來了他呢？”
付嶼已經有兩天沒見賀厘了。
明明沒談戀愛前他還沒有這麽貪心，想著就算真的追不到人，能偶爾借著付明澤的消息或者賀厘的朋友圈知道她的一點消息就好。
等稍微關系又親近了一點，付嶼又想如果賀厘願意接受他就好了，他也不貪心。
到現在付嶼發現自己其實貪心的要死，賀厘真的答應了他，在一起談了戀愛，他又想要是天天能見到賀厘就好了。
打電話不算，要面對面。
付嶼想看見賀厘，想抱抱她，想親親她。
付嶼擡起眼，眸色深深，但是都被擋在金絲邊框眼鏡的鏡片下。又害怕再客廳的賀堯遲也聽見，所以付嶼聲音不大：“女朋友，兩天沒見了，你第一眼見我就問別人，合適嗎？”
談戀愛之前，賀厘也沒想過付嶼一談戀愛就會變成這樣，她輕飄飄看了一眼付嶼：“好好說話，我說正事呢。”
付嶼立刻老實道：“他作業沒拿，今天回他爸媽那邊去了，明天過來。”
賀厘點了下頭，她看著付嶼把食材往冰箱裏放。付嶼外面的大衣在剛剛進門時已經被脫下來掛在了玄關處，裏面上身只有件襯衫。
為了方便收拾東西，襯衫的袖子被他微微挽起，露出精壯有力的小臂。
賀厘的視線忍不住在付嶼上面多停留了一會，她移開視線又往外面看了一眼，賀堯遲的視線還是看著電視的方向的。
賀厘笑著道：“叫你之前忽悠人，現在好了，你看賀堯遲，恨不得在我家附近畫個圈，讓你別靠近。”
付嶼把最後一點今天暫時還不用的食材放進冰箱裏，關上門，扭回頭來看賀厘：“什麽叫我忽悠人？”
他神色淡定道：“我只是想提前跟我未來女朋友的弟弟打好關系。”
賀厘一邊看著他開始處理食材，一邊挑眉道：“這麽自信？就不害怕最後我沒答應你？”
付嶼指了指旁邊剛才被賀堯遲脫下來的圍裙：“我洗菜，幫我系一下。”
賀厘哦一聲，靠前兩步，幫付嶼系圍裙。
盡管之前已經知道付嶼會做飯，但真的付嶼在她面前做飯的時候賀厘還是覺得和他的氣質顯得有點違和。
賀厘幫付嶼系圍裙帶子的時候，付嶼能聞到賀厘頭發上很淡很淡的洗發水的清香。他垂著眸，其實只能看到賀厘的發頂，但是還是舍不得挪開目光。
賀厘幫他系好，確定沒什麽問題，往後退了兩步，註意到付嶼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別看我，看菜。”
她有意難為付嶼：“還有你別故意繞開我剛才的話題。”
付嶼垂下眼，繼續處理食材。付嶼的手指很長，是冷白色的，骨節分明。洗菜的動作也顯得賞心悅目：“沒故意繞開話題。”
他的動作頓住，目光落在賀厘身上，顯得格外溫柔：“如果追不到的話，那我還能旁敲側擊從賀堯遲那裏知道點你的現狀。”
賀厘正要感動，就聽見付嶼用清冷的嗓音繼續慢條斯理道：“如果你對象對你不好，我就看看我有沒有當男小三的機會。”
“……”
賀厘把剛才的感動收回來，付嶼跟男小三怎麽過不去了。
她拖長聲音哦了一聲，故意道：“那我現在對象就不怎麽樣，工作太忙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付嶼掀起眼皮，目光含著笑意：“我的榮幸。”他問：“晚上需要留下來服務嗎？賀老師。”
付嶼的臉皮比賀厘想的厚多了，打不過，根本打不過，賀厘終止了這個話題。
賀厘繼續看付嶼處理食材，她不上手幫忙，因為害怕自己幫倒忙。一邊看一邊陪付嶼說話：“你提著菜進來，我剛才還很意外。”
付嶼側頭看她，剛才有水滴飛濺出去，落在賀厘的臉上。賀厘自己沒有察覺，但水滴在賀厘臉上，全部映入付嶼的眼簾。
他想伸手幫賀厘把水滴擦掉，但是他自己手上還沾著水，於是暫時按耐下這個想法。
付嶼接話：“意外什麽？”
賀厘從付嶼剛洗完的水果果籃拿了兩個草莓出來，她看著付嶼，眼睛顯得亮晶晶的。她往嘴裏塞了一個草莓，因此說話的聲音稍微有點含糊：“我以為像你們這種……”
想了想，“霸總”兩個字在嘴邊繞了一圈，賀厘又覺得不太合適，又咽回去了，改了個形容詞：“……成功人士，都是直接給助理打電話，讓助理送上門的。”
賀厘眨了下眼睛，開玩笑道：“或者找個廚師。”
付嶼：“……”
付嶼把手拿旁邊的廚房紙擦了擦，確認完擦幹了，他伸手去把賀厘臉上剛才濺到的水滴擦掉：“助理就算了，我害怕我擅自占用人家下班時間被罵無良老板。廚師也不是不可以——”
付嶼突然的動作讓賀厘覺得不明所以，但是她沒有躲，她對象嘴裏還塞著草莓，擡眼去看付嶼，在看到付嶼黑沈沈眸子的一瞬間仿佛被定住。
賀厘聽見付嶼道：“就是我占有欲比較強，喜歡讓女朋友吃我做的飯。”
付嶼眸色溫柔，嗓音很低：“但是女朋友要是想，我也可以叫廚師來。”
賀厘的手背在身後，指尖忍不住蜷縮了兩下，她把草莓咽下去，舔了一下嘴。在付嶼灼熱的視線下，下意識轉移了話題：“你手剛才在我臉上擦什麽？”
對於賀厘破壞氛圍的能力，付嶼已經螚良好適應了，他沒故意繼續提剛才的話題，收回手，把刀拿過來準備切菜：“你剛才臉上沾了水，我幫你擦一下。”
賀厘原本準備順口接“我自己也可以，你直接給我說就行了”，但是對上付嶼目光的一瞬間，她忽然有想起剛才付嶼的那句“我占有欲比較強”。
賀厘又把話咽回去了，輕輕哦了一聲。
雖然開著電視，但其實賀堯遲心思完全沒在電視上，他時不時裝作無意往廚房方向看兩眼。
只不過這個角度什麽也看不到，只能失望地收回視線。
隔兩秒又忍不住擡眼去看。
賀堯遲在沙發上坐如針氈，忍不住抓心撓肺地去想他姐跟那個男的到底在廚房幹嘛。
他姐不會被欺負吧？
在一個星期的緩沖冷靜期過後，付嶼在賀堯遲這裏已經成功從付哥到了那個男的。
賀堯遲站起來，想進廚房看看。又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這是他姐家，那男的能過分到哪去，他只能又坐下。
來來回回幾次，賀堯遲實在有點受不了。
賀堯遲盯著廚房的方向，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
他直接說他是去幫忙的不就行了，他姐其實根本不會做飯，在廚房能幫什麽忙。但是他不一樣，他是會做飯的，就是做的不太好，但是打個下手也是可以的。
賀堯遲一拍自己腦袋，覺得他剛才在犯蠢。這麽簡單的道理居然都沒想明白。
賀堯遲起身往廚房方向走，走到廚房門口前，開口道：“姐，我來幫會忙——”
賀堯遲的視線先落在挽著袖子穿著圍裙的男人身上，然後又轉到他和賀厘親在一起的地方。
賀厘：“……”
賀厘有些尷尬，往後退了一步。
付嶼神色沒什麽變化，倒是顯得比較坦然。
賀堯遲面無表情地盯著付嶼。
他剛才就應該早點過來的！！！
賀厘：“……”
賀厘摸了下鼻尖，她剛才確實沒幫什麽忙。氣氛也確實太尷尬了，賀厘幹脆直接道：“那你留在這幫你付哥的忙吧，我出去看會電視。”
賀厘趁著賀堯遲和付嶼對視的功夫，從另一邊快速逃之夭夭到客廳，把尷尬留給賀堯遲和付嶼兩個人。
賀厘到客廳，電視還沒關，賀厘心思其實還沒從剛剛的尷尬場景裏出來，隨便在首頁找了個電影打開。
等電影開始放，賀厘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電影她好像看過。
只是隱隱覺得有點印象，但是又覺得有陌生，一點也想不起來劇情。賀厘不記得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看過的，幹脆當做沒看過從頭開始看。
賀厘坐在沙發上，視線時不時往廚房飄過去看兩眼，確定廚房沒有打起來的聲音，才放下心來，繼續把註意力放在電影上。
整個電影看的心不在焉，賀厘的思緒全都在剛才她親付嶼的時候被賀堯遲看見了這件事情。
看了半天什麽都沒看進去，賀厘自暴自棄地把臉懷裏抱枕上。
剛才在看廚房，賀厘說完那句哦，就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男人微微彎了彎唇。
說實話，付嶼穿著圍裙，在廚房洗菜做飯，確實會給賀厘一點新奇感。尤其是之前他們見面因為天氣冷付嶼一般穿的都是毛衣或者厚一點的衣服。
偶爾見得幾次對方穿襯衫也都是在視頻裏。面對面見付嶼穿著襯衫這還是第一次，付嶼的長相其實有一種禁欲感。只是因為每次他們見面付嶼神情都是溫柔的，所以這種感覺並不明顯。
但是今天穿了件黑襯衫，帶著金絲邊框眼鏡，這種長相的優勢就加持了幾分。
為了做飯，對方又很有反差地挽了袖子，露出小臂，最上面的扣子也沒扣。
他偏頭看賀厘，輕輕笑了一下，喉結滾動兩下：“我來了給女朋友當廚師，女朋友給發一下工資吧。”
賀厘問付嶼：“那你時薪多少？”
付嶼故作思考的表情：“不太清楚，淡大概很貴。”
“那要不你先走吧，我應該是雇不起付總的。”
付嶼切完菜，把刀擦了一下，放回原位，然後轉頭：“但是女朋友的話，大概只要親我一下就夠了。”
“……”
賀厘就知道付嶼的真實目的是這個。
不過也是好幾天沒有見面，其實他們談戀愛也滿打滿算起來也沒有幾天，不只是付嶼想賀厘，賀厘也想他。
所以賀厘沒有吐槽付嶼，而是用她剛剛被付嶼抓住的手勾了勾付嶼的手心。
賀厘能清晰地看見在她手指動的時候，付嶼的神色瞬間緊繃了一點，喉結上下滾了兩下。
然後就發生被賀堯遲撞見的那一幕了。
賀厘有點調整了一下心態，告訴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過不了多久就不會有人記得這個事情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過了好一會了，付嶼應該和賀堯遲快做好飯了。幹脆又把電影進度倒回最開始的地方，她重新看。
果然和賀厘估計得差不多，她電影開始放沒多久，付嶼和賀堯遲就端著盤子往餐廳地方向開始上菜了。
賀厘裝作一直在看電影的樣子，把視線放在電視上。
電視的畫面上出現了熟悉的一幕。
賀厘終於想起來她為什麽覺得這部電影眼熟了又格外陌生了。
這是賀厘知道付嶼是沈同矢之後看的那部電影。
電影的主題是久別重逢。
女主是銀行櫃姐，下班後被男主攔住，她沒認出來男主，但是男主剛在她這裏辦過業務。
於是女主禮貌道：“請問您有什麽事嗎？我們已經下班了，需要辦業務明天再來。”
男主淡淡喊了句女主的名字。
女主擡起眼睛看他：“這位先生，我們認識嗎？”
看到這段賀厘徹底想起來了，這段給她的印象還是挺深的。
賀厘準備退出去重新找部新的電影，還沒動作就感覺到一陣陰影籠罩過來，賀厘擡起頭，發現付嶼就站在她旁邊。
“……”
也不知道剛才付嶼看見了多少？
明明就是正常的電影場景，賀厘卻莫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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